妄念
存一篇原耽
没写完
程璘以为那些在学生间流传的闲言碎语，不会是真的。也许只是一些玩笑，但他绝对想不到中午回到教师公寓时，迎接他的是一句“我们分开吧”。
那个一向笑得贱兮兮的小胖子，这时有些局促地站在屋里，身边是已经整理好了的行李箱。
“孙老师……”程璘把自己扔进沙发，手指摩挲着眉角，这像一个笑话，他想。与此同时，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，连带着脑神经一起狂乱地打颤。
“你就这么着急离开？孙老师，这么多年了……”
孙淼不言语，他很少像今天这样固执，就是想离开，就是不想再待下去了。他在学校里面对学生的时候，有时候也会如此不讲理，但在程璘面前，他很少这样。
“钥匙我放在床头柜上了，先走了。”孙淼深吸了一口气，提起箱子，离开了。
木门在身后被无情决绝地摔上，发出的沉闷声响就像是砸在程璘心上一样。”你他妈要走去哪儿？！“程璘对着整间屋子的安静吼道，逐渐下落的尘埃发出了一声叹息，回应他的是胸口左侧时隐时现的钝痛。
回到了学校，下午还有课，程璘只能庆幸自己所在的高三楼，平时看不见孙淼，难道就是因为这一年见得少了？那在家里呢？带高三考生不是件很轻松的事……可以往也不是没有过。曾经的激情早就淡了，谁也不是当时的小年轻了，上次做爱是什么时候？程璘发现自己甚至记不起来了，他把脸埋进手心，心里发苦。
”程老师，已经上课五分钟了，这节我们是……”有一个学生跑到他办公室里，他如梦初醒，捧起教案匆匆起身，却一不留心撞上了桌角。
疼痛令他忍不住吸气，学生有些担忧地回头看了他一眼。他苦笑着摆摆手，心里却想大腿上可能会留淤青了。
每走一步，疼痛都如影随形。他佯装无事上完了一整节课。
要去找孙淼谈谈，他想。走出教室时，几个学生在旁若无人地聊天。
“诶我说，你们知道么？孙淼和程璘估摸着得掰！”
“不是吧？最多吵个架吧，他俩多少年了！”
“你看程璘今天上课心不在焉那样，我估计是由于高二那小子。”
“嚯！高二那小子可以啊，连老师都敢撩？上次那事儿学校就应该开除他！程璘老师那么好，孙淼要是和他分手，估计是失了智！”
他沉着脸绕过学生，一下子细碎的声音都消失了。
程璘站在孙淼办公室外，握着门把的手迟迟未动。同办公室的另一位老师倒恰巧出门看见了他。
“小程啊，你来找孙淼吧？怎么，看你脸色不太好啊，是不是最近不太注意身体啊……带高三是很忙的，你也要注意调养，有一款膏方很好的，我特意托人去中医院开的，到时候给你要一份啊……”程璘现在脑子乱哄哄的，这些信息还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让他更为无奈，只好对好心的老师点点头。
午休铃就在这时响了，办公室被更大地拉开，孙淼面无表情地走了出门，只瞥了一眼门口的二人，头也没回。
恍若一夕之间，前程往事一笔勾销。程璘不甘，喊住了他。孙淼回头，却是皱着眉，抬手看了看表，冷冷地吐出一句：“要上课了，程老师如果还有事，下课再说吧！我先走了。”
程璘被他扔在原地，像一条没人要的破抹布。
同办公室的老师早已回了办公室，剩下程璘孤零零地站在走廊里，穿堂风吹过身侧，他伸出手感受风掠过指缝，抓不住的。风要向前走，他抓不住；孙淼要离开他，他也留不住。
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学期初，孙淼刚去教高二这个班的时候，每天回家都在吐槽他们班那个小子，变着法地整治他。当时不少卷子里的小陷阱还是程璘设计的，不仅是为了坑那小子一个人，也是为了能让孙淼班里的同学在以后做题时都能多个心眼，程璘所作可谓用心良苦。
可是那个小子，怎么可以，怎么敢勾引他的男朋友？那可是他的老师啊！
孙淼这边说分手就分手，很难说不是那个男孩唆使的，但为了什么呢？哪怕孙淼和他保持肉体关系，自己说不定都可以原谅，但他们若是走心了，自己却难以接受。
师生恋，还是同性，不知道学校里会如何议论他们，校高层知道之后两个人都不会好过的，他想那个男孩年轻气盛不懂利害关系这样做也就算了，为什么孙淼也这么拎不清？既然孙淼不想和他谈，那他去找高二的那位小朋友聊一聊吧，他终究见不得孙淼因为那个小朋友闹得身败名裂。
TBC